《共管论》8.论自由：没有自由，何以为人

每个人都生而自由，可是总有人想要把自己的自由建立在别人的不自由之上。这种我可以自由你不能自由的思想，本质上就是社会等级思想。因为在等级社会中，统治者就是通过压缩被统治者的自由，以此让自己拥有更大的自由。专制国家必然要牺牲民众的自由，来满足专制统治者的自由；而民主国家绝不允许把自己的自由建立在别人的不自由之上。民主就是要保障每个公民都有自由。何谓自由？对于一个人而言，自由具体可分为四个方面。

其一、思想自由。

人似乎可以天然的实现思想自由，我们脑子里怎么想，谁也控制不住，毕竟人人都有口是心非的本事。正是因为思想无法被完全控制，人类才有从专制走向民主的机会，否则人类一旦堕入黑暗的专制统治，就永无光明之日。虽然思想不能被完全控制，但这不代表思想不能被控制。宗教、儒家都是统治者控制思想的手段，现在各国普遍存在的意识形态，也都是控制思想的手段。当我们冷静下来，自我反思的时候，我们就会发现，在我们思想中的所有观念、论点、知识等等全部来源于社会的灌输。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，终其一生都没有一点自我思想。这在说明什么？这在说明思想是可以被塑造的。这在说明我们根本没有实现思想自由。在社会中，能够突破思想限制，拥有自我独立思想的人，犹如凤毛麟角，万中无一。然而正是这些人，在引领着人类不断的前进。

谁在剥夺我们的思想自由？那一定是想要通过剥夺我们的自由，让自己得到更多自由的社会统治阶层。截至目前，不论是民主国家，还是专制国家都有民众思想不自由的问题。只是民主国家的思想不自由程度更轻，专制国家的思想不自由程度更重而已。

公民为什么要争取思想自由？因为思想自由是一切自由的源泉。封堵、压制公民的思想自由，就可以让人类堕入无尽的黑暗；解放、鼓励公民的思想自由，就可以让人类走向无限的光明。所以，真正的民主国家一定会保障公民的思想自由，否则这个国家一定不是民主的。

如何让公民实现思想自由？实现公民思想自由的关键在于教育。教育在极大程度上左右了我们的思想。当我们处于少年阶段的时候，我们的思想像钢水一样，可以随意被模具塑造形状，但是当我们来到青年阶段，我们的思想开始逐渐成型，而一旦我们的思想成型，那么这个思想就如钢铁一样牢不可破。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，他们的一生都在坚持自己在青年阶段成型的思想。能够打破这个成型的思想，重新塑造新思想的人是极为罕见的。

为此，想要公民拥有思想自由，就要避免通过教育让公民的思想成型，在公民接受教育的过程中，应不断的提示公民要保持反思的能力。人类有一个天性，那就是当我们接触到一个完全未知的领域时，我们会天然的相信自己得到的第一个解释，并且一旦相信这个解释后，我们就很难再改变自己的想法。统治者就是利用了人性的这个弱点，来实现控制民众思想的目的。所以民主国家想要实现公民的思想自由，必须时刻提示公民，他得到的知识、观点、思想并不是永恒的真理，一切都是相对的。

就知识而言，教育传授的内容可以分为三类，一类是工具型的知识，如语言、文字、逻辑等；一类是自然型的知识，如物理、化学等；一类社会型的知识，如宗教、历史、哲学、法学、经济学等。工具型的知识本身不会起到限制公民思想的作用。自然型的知识在人类社会现阶段，也很难起到限制公民思想的作用，因为这类知识具有客观性，不受统治者的控制。能够随意被统治者描绘的就是社会型知识。几乎所有控制思想的教育，都是从社会型知识的传授开始。所以，想要教育不限制公民的思想自由，就要在教育阶段，尽可能的少传授社会型知识。社会型知识，应由公民自我学习。即使必须传授社会型知识，例如，道德、法律等知识，也要提示学生要有反思的能力。

其二、言论自由。

言论自由是思想自由的延续，但思想可以绝对的自由，言论却不能做到绝对的自由。言论自由的边界，就是不得利用言论自由侵害他人的权利。

其三、财产自由。

没有财产就没有一切。公民拥有追求财产的自由，使用财产的自由，处分财产的自由。因为公民追求财产、使用财产、处分财产往往会涉及到其他人，所以公民在行使财产自由的时候，不得侵犯到其他人的权利。

其四、人身自由。

非基于法定的事由，非经严格的法定程序，不得剥夺任何公民人身自由，这是民主国家的基本准则之一。

人所以是人，就在于拥有自由。没有自由，何以为人？